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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嶺,孕育文人的搖籃
2016-05-12 17:24  

桂嶺,孕育文人的搖籃

走進潇賀古道·2016-05-0617:27

春殘 

翁宏 

又是春殘也,如何出翠帏。 

落花人獨立,微雨燕雙飛。 

寓目魂将斷,經年夢亦非。 

那堪向愁夕,蕭飒暮蟬晖。 

歲月悠悠,芳草萋萋。站在淹沒于草木中的古驿道上,我們仿佛又看到了翁宏筆下“落花人獨立,微雨燕雙飛”的畫面。 

從漢朝南越國修築桂嶺蕪城,到三國時,孫權于黃武五年,也就是公元226年,在蕪城中重設建興縣縣城,西晉太康初年改建興縣為興安縣,到隋朝開皇十八年,也就是公元598年,又改為桂嶺縣。桂嶺縣城從沒搬遷過。元朝末年廢掉桂嶺縣後,由于缺少養護,桂嶺縣城逐漸荒蕪。現在的桂嶺,隻是賀州八步區一個邊遠的鄉鎮。這,就是蕪城變遷的曆史脈絡。 

從桂嶺蕪城曆史深處慢慢走來,我們發現,這裡有一個很獨特的文化現象。作為一個戰略要地,一個關隘。這裡沒有出過大将軍,但卻是文人輩出。除了剛才說到的唐代著名鄉土詩人翁宏,還有宋代大理學家周敦頤,以及讓朱熹贊不絕口的政論家林勳,人稱“桂海奇才”的京師大學堂創始人之一于式枚,他的孫女書法家于立群等等。據縣志記載,曆史上,賀縣有13人考上進士,其中就有六人出自桂嶺 。應該說,桂嶺這個地方有着十分豐厚的人文曆史文化積澱,讀書的氛圍濃厚。 

講述嘉賓韋浩明: 

為什麼在曆史上,桂嶺會出那麼多名人,從唐代的翁宏開始,一直到後面都有。它有一個南北文化的交流,東、西的互動,少數民族與漢族之間的交往互動産生了一種火花有關的。因為不同的群體生活在不同的環境,當他們在互動接觸的過程當中,他會引起一種思考,而這種思考,是從不同的角度進行的,而不同的角度他往往讓我們換位思考:為什麼他會這樣?而我為什麼不是這樣?當多種文化發生碰撞,就會歸納出一種新的東西,而這種東西他往往最容易創新。這也就是在桂嶺之所以出現那麼多名人。除此之外,你看在曆史上,富川瑤族自治縣它出了幾十個進士,還有狀元,它絕對和古道的南來北往文化互動是有關的。沒有文化互動,它是一個守舊的,很少能夠開拓創新。有時候我們講吧,人的思維是被逼出來的。 

主持人:

上期節目我們說了,桂嶺蕪城就是潇賀古道上,從中原進入嶺南南越之地的一個關隘,主要的作用在于防守和中轉。因此,城池不大,也就六千多平米,人口也就兩千左右。由此可見,當時這裡的經濟社會并不十分發達。 

講述嘉賓韋浩明: 

在古時候,這個城不大,總面積隻有6400平方米,我們現在很多農村都比它大。它的人口比較少,有幾百人上千人,但在當時來說,它已經是非常的大了。這一塊,連駐軍什麼的,可能有上千人,不然它不會達到六千多平方米,除了城以外,它周邊還有人,估計,它當時城裡面有兩千左右的人口,按我的估算。  

主持人:

人口稀少,也許也與這裡交通險要有關吧?所以,長期以來它就是個關隘和中轉之地,外來人口在這裡定居或是經商的,也許不多。但為什麼我們在很多古代的文學作品中都能看到桂嶺的身影呢?這也許跟當時一些文化名流和官員被貶谪不無淵源。像唐代著名詩人劉禹錫,被貶連州刺史,應該也是要經過桂嶺蕪城這個地方的。 

講述嘉賓韋浩明: 

對,而且這些名人他基本上是路過,他并沒有發配到桂嶺作為這個縣令或者任職。就從發配來看,它絕對不是政府的管理的重點,如果是重點,像桂林柳州,像賀州,它都發配過了,那邊的連州它都有,而這裡,恰恰是路過的。所以它隻是一個小的政權,是維持正常交通需要的,也就是說是最基層的管理的一個機構。 

主持人:

古代桂嶺這個地方之所以出現這麼多的文化名人,有這麼厚重的曆史文化積澱,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,也許是我們都想不到的。剛才我們說了,曆史上,賀縣有13人考上進士,其中就有六人出自桂嶺 。那麼這些人外出做官之後他們對桂嶺的曆史文化積澱會産生作用嗎? 

講述嘉賓韋浩明: 

因為在古代,政府的權力,基本上就是到縣一級,縣一級也就是最基層的,再往下去延伸,它基本上是通過鄉紳的治理,通過各個家族宗族,還有地方的名人,或者是退休的士紳來進行基層管理的。沒有村官的,它隻有族長,或者是甲長保長。有一句古話,告老還鄉,這些鄉紳們老了他不是住在城市裡面,都是往家裡走,因此他和老家的感情特别的深厚,退休以後都回到老家去,老家的文人就多了。當時的話,這些古城古村古鎮它留下來,和在外面讀書做過官的人都回去,是密切相連的。因此,他們更強調的是一種宗族社會,血緣與地緣結合的一種管理模式。  

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因素,也是大家比較普遍的看法就是,桂嶺之所以文人輩出,是由于這裡“地近楚界,深得楚風熏染”。 

陳桂芬在《桂嶺通楚驿道》一文中有這樣一段話:桂嶺背面是楚國,此間先民開辟了由桂嶺蕪城經七裡、開山直達楚湘江華的驿道。此驿道翻山越嶺,長22.5公裡,成為了楚入百越最短最便捷的通道。 

經過曆代的改建,這鵝卵石、片石鋪的山道有兩米寬,“凡馬匹、篷車均可上下馳行。于是商旅往來甚便。大楚文化和中原文化也随着源源不斷地傳入桂嶺。” 

這裡有一個比較直接的例子。據史冊記載,桂嶺通楚驿道,是朝廷官員到百越的必經之路。《廣西全省地圖說》上稱:漢高祖十一年,也就是公元前196年,派中大夫陸賈出使南越,陸賈和他的随從取道桂嶺,順賀江下西江,登錦石山而至番禺。 

北宋進士,桂嶺縣令周輔成就來自楚湘道縣。根據當地人的說法,他的兒子周敦頤出生在桂嶺縣衙,少時求學在桂嶺。在桂嶺循級應試直取進士後,成為名赫中原的理學開山鼻祖。 

相傳桂嶺縣衙前有一大片蓮塘,周敦頤寫《愛蓮說》也許跟他生活的環境,以及對生活的思考有關吧。據考證,他一生清廉,言行一緻,真正達到了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漣而不妖”的境界。 

講述嘉賓韋浩明: 

我就覺得像周敦頤,他的情況雖然和湖南道縣那邊有所争論,但是作為理學的開宗鼻祖,他在這裡面生活,看到的情況和成人以後在湖南道縣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樣的。  

因為桂嶺是一個小盆地,外面文化來得相對比較少,它是比較安逸,比較平靜,比較容易修身養性,那是一塊寶地。而到了道縣以後,南北文化在那個地方互動,特别是他生存的年代,北方的力量不斷向南擠壓,而少數民族,例如瑤族、苗族,不斷的向道縣這一帶進行遷移。在遷移的過程中,民族矛盾就很多,這民族矛盾、民族沖突多了以後,他就在思考一個問題:我該怎麼辦?怎麼樣才能讓老百姓聽話,大家一起心安理得的去從事耕作、去服從國家的統治、去過好日子?而在長期的思考當中,他就創造了一個新的學說——理學。 

我認為和他生活在桂嶺很有關系。因為文化總是和環境密切相連,文化是民族的,但是它絕對離不開這個民族生存生活的環境。 

中原文化與嶺南文化融合之地

這種對外來文化的尊重與接納,使南蠻之地的桂嶺,迅速走向文明。中原文化與南越文化在這裡交彙、融合、沉澱。而山清水秀的自然環境,又養成了人民平和的心态,和随遇而安的人生境界。唐代詩人翁宏就是這樣的一個代表人物。 

據李曉明《唐代賀州鄉土詩人翁宏》一文記載,翁宏是今賀州市八步區桂嶺鎮人,唐朝末年五代時期著名的鄉土詩人。唐朝末年,南北分裂,戰亂頻頻,神州大地哀鴻遍野,生活在這樣的年代,翁宏無心考取功名,隻安于桂嶺鄉下恬淡閑适的田園生活。 

據《賀縣志》記載,翁宏“寓居昭、賀之間”。“昭”即昭州,為今之平樂,“賀”即賀州,為今之賀州。翁宏往返于昭州與賀州之間,于桂州著名詩人王元、昭州詩人林楚才唱和、應答。寄情于山水花月當中,吟詩作賦,怡然自得。 

也許是本地人的緣故,他的筆下沒有柳宗元心中“桂嶺瘴來雲似墨”,那種對陌生環境的惶恐。有的是“落花人獨立,微雨燕雙飛”這種南國動人的鄉間景色。不知道今天的我們是否能想象得出,這就是唐代的桂嶺在文人眼中的鄉間畫面。 

主持人:

我們常說,賀州是中原文化和嶺南文化的交彙地,是一個海納百川的地方。而桂嶺蕪城在潇賀古道中是一個重要連接點,因此,中原文化和嶺南文化在這裡也應該是有一定體現的。 

講述嘉賓韋浩明: 

對,剛才我提到了周敦頤,他之所以有如此多的文化成就,作為理學的開山鼻祖,跟這個地方是有關的。你看今天的桂嶺鎮,方言有六七種,有壯族,瑤族,客家人,本地人,桂柳人等,他們彙集在這個地方以後,他們的力量是差不多的,沒有誰比誰更強大,保持着和諧相處,彼此認同、包容,所以我們說是海納百川的。賀州沒有排外的思想,現在我們也沒有。從整個南嶺地區,我們這一帶在曆史上受戰争的影響是非常少的,大的戰争沒有過,太平天國的時候打到賀街都算大的了,這裡隻是軍隊路過,它不是主戰場,戰争對這一帶的破壞是非常少的。你看抗日戰争,日本人到了信都,到了望高,唯獨就是沒有來八步,意味着這裡不是戰略的要地,在這樣環境下,各種文化交流,形成長期包容,隻要我們能夠生存下去,都可以和諧相處。  

我們潇賀古道,在曆史上說,确保南北往來的暢通,而它的核心是在兩頭,不在我們這裡。像臨賀故城,賀街這裡,它重要是彙集各地以後,到那裡走水路,沒有陸路,小道很難走。它占有很重要的地位,但核心不在此。 

政治與曆史學院(英国正版365官方网站)黨總支書記 韋浩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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