潇賀古道與古廣信文化
亘五嶺有一個決口五嶺山脈連亘在廣東、廣西和江西、湖南省的邊界上,這些崇山峻嶺,海拔都在1800米上下,曆來是嶺南北面的天然屏障。但在西段的萌渚嶺和都龐嶺之間有一個決口,在決口形成的峽谷走廊上面,分布着北流的潇水和南流的賀江,兩江上源衆多的支流交楔,其間的分水嶺高僅一兩百米,可以靠一段短而不陡的山路接駁起來,形成一道天然的南北交通線。古時人類交通往來以河流為主,他們的漁獵生活也依附着河流,上述得天獨厚的地形特征孕育着古人類。
封開縣出土的“垌中岩”人牙化石證實了十五萬年前,當地開始有人類活動。賀州市和封開縣出土大量形制相同的陶器和石器工具,把這條交通線有物證的曆史推到萬餘年之前。1990年賀州市沙田岩垌墓發現一件戰國神獸銅尊,頭長鹿角形似麒麟,造形和紋飾移植于商周文化,尊蓋的盤蛇和尾部的龍雕把飾則屬百越文化色彩,它是華夏文化和百越文化交融的見證。這件國寶成了1993年中國文物精華展覽的會标,它能令你浮想連翩,2000多年前造出這麼精美器皿的地方,文明程度不能不教人驚歎和折服。
秦始皇築“新道”接駁潇賀兩水潇水和賀江支流到了源頭附近,難免淤淺不能行舟,隻好舍舟步行以通達接駁的河流,這一來交通不算暢順。但是比之翻越五嶺的任何一座大山,卻要輕松得無法比拟。秦始皇統一中國後,為了強化嶺南新疆土的管治,遷徙大量移民修築通往南方的“新道”,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在這塊地方,它成功地利用這一帶的地形,達至最佳效果。
據廣西《富川瑤族自治縣志》記載,公元前213年,秦始皇修築了一條170公裡長的石路,從湖南道縣雙屋涼亭到廣西富川縣古城,分别與潇賀兩水的幹流接駁起來。潇賀兩水清而深,流量都很大,可以通行相當大的船隻;“新道”通行馬車,在“新道”兩端,自然準備好足夠的馬車和船隻,使全線暢通無阻。“新道”使得嶺南對中原的古代交通,發生了一次大飛躍。過“新道”沿潇水北行,入湘江,再過洞庭湖,進到長江,然後溯漢水北上,可以抵達古都西安;沿賀江南下,入西江,再從四通八達的珠江水系,可以抵達兩廣的許多地方,遠至越南。
公元前111年,漢武帝平南越,設交趾刺史部管轄嶺南。同時在賀江、漓江與西江交彙的地方(今封開與梧州市區一帶)設立廣信縣,取“初開粵地宜廣布恩信”之意。兩漢時期,交趾刺史部兩度設于廣信,共達300年之久,廣信成了名副其實的嶺南都會。廣信縣名一直持續到南北朝,且為曆代皇帝珍視。
王莽篡漢,改國号新,一度改廣信為新廣;梁武帝又改廣信為梁信。隋唐以後置封州,轄境正好與今封開縣相同。由于廣信曆史上名氣大,後來也就成了廣東和廣西的名稱來源:廣信以東為廣東,廣信以西為廣西。
世界最早地圖有标名1972-1973年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栩栩如生的西漢女屍和數千件随葬文物,轟動全球。大批量的絲織品、陶器、漆器、樂器模型、竹簡、帛書古籍,件件都是稀世珍寶。其中有兩幅地圖,漢初長沙國南部《地形圖》和《駐軍圖》。這兩幅起碼繪于2171年以前的地圖,比保存于西安碑林全國最早的南宋地圖,一下子提早了1300年;它們又是全球最早的地圖,公元二世紀托斯密著《地理學》所附地圖号稱世界最早,還是晚了300餘年,精密度亦相形見绌。《地形圖》和現在地圖的方位恰好相反,是上南下北的。它的下方屬西漢管治的長沙國,畫得很詳細,全圖有數十個标名;上方屬趙佗的南越國,畫得很粗略,隻有“封中”一個标名。
“封中”何解?學術界一直未有令人信服的解釋。愚意《辭源》記載“中,泛指其所也,如吳中、蜀中”可作诠釋。古代以“中”稱地名的例子比比皆是,有以古國名加“中”的,如“秦中”,有以水名加“中”的,如“漢中”,“封中”也是水名加“中”一例。賀江古稱封水,“封中”即今賀江流域,和地圖所标位置吻合。圖下方還有兩個與“封中”規格相同的标名,“深水源”和“帝舜”,以及象征舜陵的九根柱子。潇水古稱深水,三個迥異于其他的标名聯系起來,揭示了先秦時代這條交通線上的滾滾人流,其中有著名的帝舜在這裡葬身。兩幅西漢地圖都是針對湘西南部與粵桂交界地方的形勢而繪的,表明漢初就把賀江流域列為進攻或防守的要沖。南越國首府番禺(今廣州)本已入圖,卻沒有标名。在當時統治者心目中,“封中”的戰略地位遠比番禺重要。
漢初中原先進的社會生産力的代表--鐵器和牛率先通過賀江流域輸入嶺南。高後禁運鐵器和母牛激起趙佗反叛,可見關系重大。而率先受惠的賀江流域,生産水平自然更高。
海上絲綢之路的曆史懸謎。番禺(今廣州)在先秦已有原始的對外貿易,《史記》把它列為全國九大都會之一。可是漢武帝平南越後,派出宮廷組織的商船隊,帶着大量的絲綢和黃金,從北部灣出發,越過南海,繞過印度支那半島,穿越馬六甲海峽,沿着孟加拉灣,抵達印度半島南部和隔海相對的古斯裡蘭卡,最遠時也曾抵達古羅馬帝國(大秦)。這就是著名的海上絲綢之路的開端,《漢書》有詳細記載。
可是始發港口隻有徐聞、合浦和日南障塞(邊防關卡)三處,偏偏沒有番禺。而且其後400年間,曆史文獻也沒有番禺對外貿易往來的記載。有外貿基礎的番禺反而銷聲匿迹,成了一個曆史懸謎。
究其原因,是番禺受趙佗管治幾十年,漢武帝為了擺脫其殘餘勢力,把政治中心轉到廣信。( 來源于網絡,作者不詳)